“抢生源”乱象有待制度性破解

踏雪寻梅

　　河北省教育厅日前对全省高中办学行为开展专项检查，据《新京报》报道，针对普通高中，这一行动将重点检查是否存在跨范围招生、是否提前招生、是否单独组织考试等情况。对于高中的“生源大战”，河北教育部门连年发文规范，但生源跨地区流动仍屡禁不止。

　　前不久，媒体曾报道河北省的衡水中学，去年这所学校向国内一流高校输送了70人，并占据河北省高考前200名中的一半。数年来，衡水中学保持着优异的高考成绩，已经在基础教育界开创出“衡水模式”。很显然，有这样的“超级牛校”在，很多学生定然会慕名而来。在这种情况下，以往禁令管不住“生源大战”就不难理解了。

　　此类禁令对阻止一些“超级高中”跨地区招生的效果，现实已经给出答案。另外，按照《教育法》、《民办教育促进法》，作为非义务教育的高中教育，是完全可以自主招生的，学校可以根据自己的办学条件，自主确定招生的范围和招生的规模。对于公办高中而言，举办者可以根据经费来源情况，确定招生范围：如果是县级政府举办，更多的招生指标应投向本县;而如果是省一级政府举办，招生范围则需面向全省。至于民办高中，其董事会完全有权决定招生范围，理论上不应受外部限制。

　　政府发文规定学校的招生范围，显然与上述教育法律法规有所冲突。当然，这或许是为了遏制学校的不均衡发展，推进素质教育，但实际效果又如何呢?

　　从“幼升小”到中考，各地教育主管部门几乎每年都会出文件，要求义务教育阶段的所有学校，不得进行入学测试;明确规定各高中的招生录取范围和录取方式，包括将一些示范性高中的招生名额分配到初中学校，以便推进义务教育的均衡。

　　这些文件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政府部门积极推进义务教育均衡的态度，可是也存在两方面问题。一是忽视了学校的招生自主权，尤其是民办学校的自主招生。即便是义务教育阶段的民办学校，政府也不宜规定其招生形式和范围，除非政府按公办学校的补贴额度，向民办学校拨款;二是禁令的效果不佳，往往“促使”以往一些公开的做法转向地下，其结果是择校、跨地区招生暗流涌动，客观上加重了家长们的负担。另外，有的民办学校会设法找主管部门通融，而主管部门也有可能“视情况”对此睁只眼闭只眼。

　　在笔者看来，基础教育要见治理成效，对于义务教育而言，关键之处在于强调政府的投入责任和均衡责任，按照《义务教育法》的规定，推进所辖区域的义务教育均衡;对于高中教育，关键点则在于强调政府的中高考改革责任，严格按照国家《教育规划纲要》，推进以“考试招生分离，打破一考定终身”为基本精神的中高考改革，而这一改革的要义，就是把考试组织权交给社会专业机构，把招生自主权交给学校，把选择权赋予考生。以此观之，前者需要政府履行投入职责，后者则需要政府适当放权，积极地推进义务教育均衡并改革中高考制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