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田女：有一种本能叫“模仿”

美堂 · 发表于 2013-5-31 14:17:4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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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5月24日，河南济源市宣化街西关小学门口，“本田女”毕娇开车撞倒一学生，下车非但不道歉，还辱骂并殴打孩子母亲，甚至口出狂言“我后台硬着呢”。这个镜头是不是太熟悉了？不错，它就是现在大大小小的富贵人家，及他们的二代、二奶们在碰到屁民时的经典演出。毫无疑问，毕娇被现场，以及网络上的屁民们当成是官、富二代，或是他们的二奶了。而且，屁民们肯定也特别想知道：她的后台是谁啊？有多硬？

　　官方对老百姓的那点小心思，是很清楚的。于是，镜头切换，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之势，把毕娇给扒光了：先是拘留、罚款；继而，把毕娇亲属的职业一一公布，包括她车子的来源也不放过。于是，网民傻眼了。还钱多后台硬呢，亲属不是务农就是普通工人，甚至无业！典型的穷屌丝嘛！

　　我观察到，网络上很多人对官方的公布根本不相信，还在坚持认为毕娇有后台。有人还信誓旦旦，说她有个姐姐叫毕娟是副市长的儿媳妇，尽管官方已澄清，这位“副市长”其实是市委书记，其子正在读中学。最具代表性的理由是：如果她只是一个穷屌丝，在屁民们面前，会有那么大的心理优势吗？我想说：有的！

　　有一个成语叫“狐假虎威”，有一种本能叫“模仿”

　　我们知道，处在社会价值排序位置比较低的食草动物，在价值排序较高的食肉动物面前，总是处于心理劣势。这是一条利益——心理的食物链：权贵、富人可以剥夺穷人，在心理上，他们也可以吃掉穷人。食草动物怎么办？一方面当然是恨，包括恨食肉动物，恨自己没出息。但另一方面，处于心理劣势的他们，要在心理上活下去，其实也愿意去模仿食肉动物，以便让自己看起来高档一些，至少和别的食草动物比，不那么低估。最典型的模仿大概是穿着打扮和说话的口音了。所以我们看到，一种东西一旦在食肉动物们那儿流行，很快就会被食草动物群起效尤。在利益上，他们是不同的物种，但在心理上，真是一类人。

　　不过，在社会价值排序的召唤下，模仿的杀伤力是相当大的：

　　·食肉动物是受害者。以LV为例。这本来是食肉动物们演出时的表演装置，正是它确认了自己的身份。但为了让自己显得高档一些，食草动物们忍饥挨饿居然也要弄一个来玩，它也就贬值了。食肉动物们必须赶紧换另一种玩意，才能维持身份的自我认同。

　　·食草动物是受害者。食草动物们模仿食肉动物，是为了在其它食草动物面前找到心理优势的。这其间，就存在着对其它食草动物的鄙视、羞辱等一系列的心理吞食。

　　它们引发了两个逻辑上的后果：

　　·因为食肉动物们的优势地位，而导致食草动物对他们的模仿，会瓦解他们精心建构起来的秩序；

　　·食草动物对食肉动物的模仿，会强化那个把人分为食肉动物和食草动物的制度、社会结构，并且，食草动物会狗咬咬。

　　这两个逻辑上的后果，对于今天的中国来说，真是深刻的隐喻。

　　回到前面的问题。作为穷屌丝的毕娇为什么要模仿权贵富人二代、他们的二奶的派头？她哪儿来那么大的心理优势？答案很简单：她开了一辆本田车。不错，开一辆本田车还狂，在食肉动物们面前只能被鄙视。但对于一个食草动物来说，心理上不是这样子的。开上一辆本田车，在心理上，一个食草动物已经可以把自己和别的食草动物区别开来了。这辆车，已经成为她在其它食草动物面前获得心理优势的表演装置。她的心理优势，并不需要什么硬的“后台”，而只需要强化自己已经成为食肉动物的暗示。

　　如何强化呢？同样很简单，她的语言、动作、表情等，作为表演的身体符号，要和本田车这类表演装置配套。而且，规律是，表演装置越不高档，身体符号就必须越夸张。于是，她的表演，就像官、富二代，以及二奶的经典演出那样。

　　毕娇们，人们期望的一根火柴棒？

　　不能说本田女是高级黑。毕竟，她之所以模仿，是因这作为寄生阶层的食肉动物以及他们的子女、二奶就是这样演出的。而支撑他们这样做的，是一个剥夺性的利益秩序和政治社会经济结构。这是残酷的事实。毕娇虽然是在冒充，但她的演出也是对这一事实的折射。

　　看一下本田女演出的后果，引发的只是围观、砸车事件，算不上大的群体性事件。而在9年前，重庆万州的一个批发市场临时工，因冒充公务员殴打一个“棒棒”，虽然导致了严重的群体性事件，但也没有蔓延。

　　但如果认为没有深远的后果就那短视了。事实上，一不小心，本田女们就会成为这个利益秩序，以及政治社会经济结构的掘墓人。很清楚，食肉动物对食草动物的利益剥夺和心理吞食，使这个社会早就像是一个充斥着火药味的情绪场。发展下去，需要的只是一根火柴，而人们也的确渴望在马路边等公共场所里有一根火柴。毕娇们的演出，就是这样的火柴。至于能烧多大，得看这个社会情绪场里的火药剂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