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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为:民警带着罗继华指认掩埋银银的现场 一个活泼可爱的6岁留守女童,从重庆山区来到荆州与打工的父亲团聚。
一直照顾她的爷爷心底如释重负:孩子走出山沟,终于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享受父爱,可以坐在窗明几净的学校读书……
然而,来到父亲身旁仅15天,这位可爱的小女孩却命丧异乡。
连日来,荆州警方详细调查找出了女童的真正死因,从而揭开一幕令人痛惜的人伦悲剧。
民警起疑
六龄女童蹊跷摔死
3月7日,荆州市沙市区立新派出所民警邓杰,在辖区张沟村进行入户调查走访。
一位村民悄悄向他反映,在此租住的一户罗姓人家的6岁女儿罗银银(化名),两天前蹊跷摔死。
当晚,民警将罗银银的继母王芬(化名)喊到派出所了解情况。“银银是在玩耍时,摔伤头部,抢救无效死亡的。”王芬很平静地告诉民警。
不久,王芬的丈夫罗继华,也是罗银银的亲生父亲,满身酒气地来到派出所找妻子。他说,“我女儿真是摔死的,她的头部还缝了两针呢,不信你们可以问医生啊!”
民警请罗继华也做了询问笔录。对于罗银银的去向,罗说,女儿在5日死亡后,连夜送回重庆忠县老家的殡仪馆火化了。一个活泼可爱的女童就这样消失了。民警并未轻信家长的回答,悄悄展开调查。
初查结果
父母陈述满是谎言
民警对罗继华、王芬的说法一一进行核实,发现疑点重重。
民警首先找到村里诊所,当班医生介绍,罗银银头部确实受伤,并且缝了两针,但这是3月1日左右的事情。他认为,孩子的头顶部受伤很罕见,应不是摔伤所致。而在3月5日晚,当女童再次送来时,他感觉孩子快不行了,就让其父赶紧送去大医院。
随后,民警在荆州第二人民医院调查时,事情更显扑朔迷离。
当时的值班医生说,5日晚11时许,确有一男子将罗银银抱来,但女孩已无生命体征。经过抢救后,仍无力回天。而自称孩子父亲的这名男子,好像并无平常人失去女儿的痛苦表情。
更让医护人员吃惊的是,小女孩双手手臂、双脚及背部伤痕累累,明显并非摔伤所致。当医生要将这起非正常死亡事件向警方通报时,该男子飞快地抱走女儿遗体,消失在夜色之中。
还有一个细节,也引起了民警的关注:在公安机关没有出具任何书面材料的情况下,殡仪馆是不会轻易火化遗体的。那么,罗继华又是通过什么办法,将其女儿火化的?
种种迹象表明,罗继华和王芬说了谎,他们说谎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真相?
找到遗体
揭开令人心痛的真相
7日晚11时30分左右,立新派出所刑侦副所长龚力直面罗继华,用调查结果揭穿其“摔伤致死”的谎言。
“我对不起孩子。”罗继华的心理防线被突破,开始痛哭起来。
“孩子埋在哪里了?”龚力出其不意地发问。
“埋在老家的一个山坡上了。”罗继华脱口回答说。
9日上午,民警带上罗继华,一起前往重庆忠县寻找罗银银的遗体。
10日,民警驱车千余公里,来到忠县西沱镇石溪村新房组,徒步几里山路,在一山坡处找到一个小小的坟堆。经过罗继华指认,这就是掩埋罗银银的地方。
法医杨帆在现场进行尸检,确认孩子是因遭殴打而皮下大面积出血,进而导致失血性休克而死亡。
为治贪玩
抽断竹片还要罚蹲马步
目前,罗继华已被刑拘。罗继华向警方交代了事情的详细经过。“银银是2月19日,由邻居从老家带到沙市的。”罗继华说,接银银来的想法是让她来读书。来后不久,她老爱往外跑。妻子王芬就跟罗打电话,由于罗在监利工地打工,每次接到妻子的电话,心里就很烦。于是,罗继华就开始动手打银银,让她不要出去玩,外面车水马龙,怕出事。
3月2日,罗回家时,不见银银在家,找到孩子后,他朝银银的小腿踢了几脚。
3月3日,罗发现银银又不在家里,折下一根手指粗的树枝,抽打银银的背部和小腿,直到树枝抽断为止。
3月4日,银银因头部缝了两针,随继母王芬去村里诊所打完针后,独自出去玩。王芬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丈夫罗继华。罗继华乘车3小时,从监利工地赶回家,用家里的铁制晾衣架,抽打银银身体多个部位。
3 月5日,王芬打电话给罗继华,称银银又出去玩,找不到了。中午时分,罗继华再次乘车赶回家。此时,银银已回家,站在衣柜旁。王芬告诉他,她已用铁衣架打了银银,并罚站。罗继华并未消气,他拿出从工地上带回的跳板竹片,抽打小银银。约一厘米厚的竹片被抽断了,面对哀嚎不已的小银银,罗继华并未住手,又抓起铁制衣架反复抽打。
打骂过后,罗继华逼小银银蹲马步,可怜的小银银无法蹲立,瘫倒在地上。
当晚11时许,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银银,用微弱的声音最后喊了声“爸爸,我要喝水。”
罗继华端水给女儿喝时,发现银银脸色不对。抱去就医,但银银很快没了气息。与亲生父亲在一起刚刚生活了15天的小银银,就这样离开了人世。
背景
悲剧背后的坎坷记忆
28年前,母亲改嫁后,生下了罗继华。18岁的时候,只有小学文化的罗继华外出打工,成为泥瓦匠。5年前,他的母亲离世。
2007年,21岁的罗继华与利川籍女友同居,同年6月,女友李某生下了罗银银。
由于性格不和,2009年,李某离开他和女儿,去深圳打工,从此杳无音讯。
不久,罗继华便与现在的妻子王芬在监利相识。他便将女儿罗银银送回老家,交给老父亲抚养。此后,这对父女几乎再未相见,即便是春节,罗银银也见不到罗继华。
2012年,罗继华与王芬结婚。当年底,罗与王的女儿降生。今年2月18日,罗继华委托邻居将远在忠县的罗银银接到沙市,随后安排在一家幼儿园上学。一家四口,全靠他打工挣钱养家,让他倍感压力。
王芬介绍,罗继华对她还不错,但也经常为经济问题发生争吵,他的脾气不够好,其他方面还不错。
罗继华对于女儿,充满悔恨也有“委屈”:别人都在打孩子,唯独我的“火不好”,把孩子打死了。
“我太对不起女儿了,如果有来世,我一定不会这样对待她。”在看守所,罗继华说,连弥补女儿的机会都没有了。
现在,他请求民警给他借阅法律和教育儿女方面的书籍,表示要学习法律知识,掌握教育子女方面的知识,“不想悲剧再次重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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